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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

【蔺靖】兰舟(1end)

随便打字质量一般,为了竭力表达一下没有出坑。
也还没生娃,暂时搁置。
只是事业第二春,如火如荼。
我这个人懒骨头,写东西需要很多闲暇,不是坐下就能写的类型,所以忙完之前,大约要出现随缘了。
向蹲坑的同志们致歉,暂时忘了我吧(渣男脸)。


重叠的团云又从天边蹒跚而来,这个雨季降水丰沛地惊人。江堤被一拍一粘,窸簌簌剥下滚滚泥石,在江涛声里仿若也听得真切,横风骤起,把轻舟摇得起伏不断,倾覆还不至于,却也险象环生,操舟的汉子面上不动,健硕手臂上青筋凸布在黝黑的皮下,浑身紧绷随水掌舵。
“二位,这么下去水路是走不得了,对不住啊。”汉子抹了抹眉心的汗珠,扬声道。
影动间,一名丹衣男子撩开蓑蓬,望着暗青的天色,眉间有丝忧虑,沉吟一刻便说:“听船家的罢。”
忽闻狭小船舱里一阵翻腾,男子刚回头就被白袍裹着酒气扑上背来,他一见那人酩酊浪荡的模样就恼火,一把掀开去:“要下船了,你与我醒醒酒!莫要到处现眼。”
那醉鬼顺势一翻,披头散发地仰在他腿上,迷朦地眯眼看他:“为何要下船,嗝唔……你不是说水路最快么?嗯……两岸猿声啼不住,千里江陵一日还……”
什么乱七八糟的!萧景琰把腿一抽,那人咕噜噜就滚出去,咚地撞到舱壁,就面着壁不动了。这一声把萧景琰不轻不重吓了一跳,明知不会有碍,还是不由地凑过去:“蔺晨?喂,你别装死。”
白衣人幽幽地转过来,额上撞红了一块:“我觉得你不爱我了。”
“胡说什么。”萧景琰眸色一闪,这人整日把情爱挂在嘴边,真是不成体统。
“是不是,是不是!说都不让说了,你以前很疼我的!”
轻舟逆水靠岸风浪交织,被拍堤而返的浪头推得船头高昂,蔺晨就顺着这力道又滚回萧景琰怀里,装模作样哀哀地望着他。
萧景琰无奈,心知他又借酒装痴,还是禁不住有些心软,揉揉他撞红的地方,好言哄道:“风浪太大,又要下雨了,这水路是行不通了,换陆路吧。”
“你走什么路我就走什么路。”蔺晨握住萧景琰的手,一手又去抚他眉间:“愁眉苦脸的,担心咱大侄子?”
萧景琰抿了抿嘴轻轻点头:“雨这般下下去,眼见就有灾了,庭生他,不知能否应付得来。”
“他老大不小了,这点事儿不能还办不了吧,而且大梁又不是他一个人管,那么些大臣呢,吃干饭啊?”
萧景琰摇摇头叹气:“他方亲政一年。”
皇帝大多数时候无法以个人的情操好恶来决定事情,你常要把自己分成两个人,一个人讲道理,一个人讲利益。要一刻不停地权衡,取舍。他盯着蔺晨掌心里自己的手,轻轻握了握。坐在万人之上的那个位子,有时会觉得自己轻如鸿毛,只是承载皇权的傀儡。
蔺晨把他鬓角因自己胡闹而略凌乱的发抹平,青丝里已经早早生了华发,蔺晨视而不见,嘴里调笑:“瞧你这模样,好像当皇帝特别惨似的,那这天下人还打破头要当?”
萧景琰抬眼:“为什么不当,苦是苦的,但好歹世间事都握在你手上,尚不至于无能为力。再者昏庸点,不考虑黎民百姓后世评说的,尽可以酒池肉林,骄奢淫逸过一生。”
蔺晨笑得不能自抑:“理都让你说了,我发现你现在挺能言善辩的,谁说靖王口拙的!”
萧景琰禅位萧庭生后,新皇本欲将他奉为太上皇,可禁不住他万般推辞,最后只领了个闲职,又做回了登基前的靖王爷。
小船有惊无险靠了岸,萧景琰多付了一倍船资给那船家,以偿他有勇有力,技艺精湛。上岸不久,暴雨就倾灌而下,天地间延绵雾湿,前路都看不清,莫说赶路了。
两人找了家看上去整齐干净的客栈落脚,已经入了陵阳县,人口稠密,雨天倒也不显得萧条。小二一见二人衣着风姿便知是贵客,立刻引进雅间里,拿抹布把生了一层水雾的桌椅擦得滑亮。
雨下了没会儿,就变了动静,不再是水帘坠落砖土的声音,而是跌入水中的声响,这工夫水已经积起来了。临街的店都把厚编的蒲包堵在坎上防止雨水灌入,不过眼见着也顶不住几时。萧景琰无心尝食品酒,蔺晨随意点了些菜,也不去扰他,由他临窗去看,席间沉闷,萧景琰本就话少又心事重重,蔺晨仿佛浑不在意,自顾自吃喝。
饭罢雨犹是不休,一下午无事,本在房里点了灯玩拆字令,萧景琰心不在焉,进度极慢,再抬头蔺晨竟就抵着额睡去了,那块在船上撞的红于烛火轻摇中居然还挺明显。萧景琰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般忽略了他,他一路就是顶着这么个包一副清风明月的做派见人的。
顿时又心疼又好笑,不由放轻了手脚想把人架到床上去睡,蔺晨警醒地掀了掀眼皮,见是他又像没骨头似的歪到他身上去,被半拖到床边栽下去拱了拱又睡了。
萧景琰去跟小二要了个煮鸡子,剥了皮给他揉包,舒服地他半梦半醒直哼哼。
薄瓦陋窗挡不住雨声,枯燥似打在耳上,萧景琰半倚床头看着那人熟睡后,褪去狡黠的眉眼衬着那块通红,竟有些娇憨。心下烦绪不知为何竟渐渐散去了,困意袭来,不一会儿也沉沉入睡。
这场雨从午后下到傍晚才慢慢收了势,依旧阴沉逼人,天色晚了也赶不了路,只得住下再看。
萧景琰醒的时候,蔺晨刚好从外面回来,发上沾了薄薄水汽,见他迷迷瞪瞪地望过来,翩然一笑:“吃饭不?”
“你去哪儿了?”萧景琰捏捏眉间,一下午睡得有些乏。
“出去点菜啊。”
“吃了睡,睡了吃啊你。”猪,萧景琰腹诽。
“在心里骂我是吧!”蔺晨扑过去,不由分说一顿挠。两人闹了一会儿,小二来敲门送菜,又送来个水煮蛋。
窗外淅淅哗哗舀水的声音不断,小二说这雨下得太凶了,不少人家已经积水了,都在拿盆往外泼,可街上也是水,河里江里更是要倒灌出来了,水能往哪儿走呢,近城尚且如此,地里怕是更惨,是要闹洪灾了。
萧景琰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,本来说好,过水路不入金陵城直接转道运河去姑苏,陪蔺晨上寺里去栽树的,现下即便天气不好玩不痛快,他也说不出打道回府的话。
他心思不在,蔺晨倒是没有什么似的,该吃喝调笑一样没落下,晚上还趁着他心里有愧,多讨了不少便宜。
夜色褪去,跟着鸡鸣又是一场大雨,天下得青白如纸。吃了早,小二笑问是不是再续一日房,萧景琰无法,正准备掏钱,被蔺晨压住了。
“不续了,今天爷要赶路。”
萧景琰愣道:“雨天赶路怕是不好,反正游玩又不欠这一两日,况且若是姑苏也涨水,你那树怕是不好栽。”那是株贵种银杏,可金贵着呢。
“不去姑苏了,回金陵。”蔺晨看看天色:“该到了。”
“回金陵?什么该到了?”
一阵马嘶由远而近,蹄铁踏青砖的击打声铮铮作响,萧景琰倏然站起从窗边出望,一辆四驾马车冲破雨幕疾驰而来,乌顶铁架,油木轿厢。
“连夜从羽林军调来的,都是识途老马。”
萧景琰差点儿忘了,蔺晨不单是个江湖医生,他在位的时候这个人曾为他执掌羽林军,就是现如今也担着个大将军的名,虽交了兵符,可比他这闲散王爷还要多些实权的。
车架是他何时去调,他是否早发觉自己心不在焉,也早就如此打算了。
“公器私用。”萧景琰心里五味陈杂,只得拿话呛他掩饰。
蔺晨一挑眉:“接靖王爷回朝议事,哪算得私用,我亲自为你执鞭,一日便可返京。”
“其实…你不必。”
“不必什么?在那皇城都陪你蹉跎了快十年,也不怕这一次。再说下这贼雨我也不稀得种树了,不如回去看看大侄子怎么手忙脚乱好玩。”
萧景琰剜他一眼:“明明做得好事,偏偏非说这种话不讨人喜。”
蔺晨凑到他脸前笑:“不讨喜吗?我看你挺喜欢。”
怎会不喜欢,纵是铁石心肠也能教这人磨得稀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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