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D492518274

【东凯】普通的事11

rps勿扰真人。

王凯醒的时候，已经云收雨霁，窗帘遮光厚重看不出什么点儿了。醒来才发现这个怀抱太紧窒，腰背上的手像个铁夹子，腿被缠在另一双腿中间，紧紧地。他浑身都疼不想动，也动不了。
酒气早在昨夜下半场的时候就散完了，其实散和不散也没什么区别，反正一样混混沌沌地。他不想花精力去回忆什么，无所谓了，这趟他是来排解的，至于排解到了床上，他既没这么打算也并非始料未及。
靳东说他恃宠而骄，他还真不是，他只是随遇而安罢了。别人的善意也好恶意也好，爱也好欲也好，似乎很难真正侵蚀他，他承认这个男人对他有些不同的吸引力，不过仅此而已。吸引力不代表什么，即便不仅仅是皮相上的，也没有太多不同。喜欢一个人很简单，但拥有起来太麻烦，总要付出对等的东西来交换，谁也不会永远单方面给予。借着微光，他端详靳东熟睡的脸，这个人要什么，他给得起吗？给出去了还拿得回来吗？你看，只不过睡了一次，还没有怎么样就这么烦人了。王凯抿抿嘴眉头不自觉地轻蹙，真的不该来啊。
那人呼吸的频率变了，眼皮掀动好像要醒来，王凯闭上眼把气息放缓。他感觉到靳东小心地抽掉手臂，轻轻搬动他的腿，他配合地哼着滚了一圈翻到床的另一边去，把脸半埋进枕头里。男人穿好衣服围着床绕到他这边来，大概是蹲在床边上，轻轻去吻他额头，珍而重之，让王凯心里有些烦躁，装睡太辛苦了。可是靳东不依不饶，一下一下亲吻他，从额头到鼻梁脸颊，最后停在唇角，王凯真心装不住了，揉着眼睛把骚扰源推开："干嘛呢，你起来就起来，非得把别人闹醒啊。"
靳东笑着揉揉他一头乱毛："好好，不闹你，你再睡会儿，我给你做早饭去。"
"别，别麻烦"王凯一伸手拉住他居家服下摆："随便买点好了，我也不睡了，一起出去吃吧。"
靳东居高临下地看过来，一时间没说话，屋里太暗了他又背着光看不清表情，骤然的安静让王凯略微无措。他不知道靳东在想什么，这感觉很不好，他讪讪地放开手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那人轻声说："大过年的这一早上哪儿买去？我给你卷煎饼吃，你再躺会儿。"声音低柔听不出情绪，王凯扁扁嘴嗯了一声，又接了句辛苦了，然后把自己缩进被子里。
靳东出去没关房门，外面的动静清晰地传进来，进洗手间洗漱的声音，开火动灶的声音。王凯觉得他故意的，故意拿这些琐碎的日常来犯，来润物细无声，特别狡猾特别难缠。
其实根本躺不住，满床满房都是缠情的味道，被暖气发酵在空气里，随着另一半床铺空下来，反而更明晰。那些记忆这会儿不用去想就自己往脑子里钻，激烈地不计后果地，明明知道这样不行，还是一边后悔一边沉迷，怪谁呢，怪那壶酒还是那场雨。
他坐起来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叹气，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，不，是中了你的邪。
居家服和内裤被规规整整折好放在床角，他用脚勾过来费力地穿。腰疼腿疼，最后那个姿势让他肩臂也疼，这男人属狗的会咬人，不对，他自己才属狗，不能骂狗狗。
穿好了坐在床边发憷，目光触到床头柜那两包凉了的栗子，个大的甜个小的香，可是冷了就不好剥了。他思维散得像扬尘一样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又该想什么。
厨房油烟机的声音熄掉了，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，他捏着那两包栗子晃出去，靳东正往桌上放盘子，抬头看到他笑出来："这栗子是金子做的啊？到哪儿都抓着，都冷透了。"
王凯把栗子放到桌上去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。他没法告诉靳东，天寒地冻里面热呼呼的栗子，会让他怦然心动，他有些点很奇怪，很难对人说明。
刷牙洗脸，一套用品都是新拆的，他刚还有点怕靳东让用他的，还好那人还没那么腻歪。他们本来就还没到那地步，节奏有点失控了，王凯扑了一脸冷水，但也不是拉不回来。
回到饭桌前，靳东又钻进了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，那两包栗子也没了，王凯当他扔了。靳东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看他："你先吃。"
"忙活什么呢？你不吃啊？"王凯捏起卷好的煎饼一口咬下去，面香十足有劲儿，夹了菜和酱，他也说不上来具体有什么，咸辣辣的挺爽口。
"那儿还有豆浆，我一会儿的。"靳东笑笑缩回去。
王凯几口解决了煎饼又咕噜噜灌了一杯豆浆，他吃东西快，一口是一口的，好多人说看他吃饭食欲都会变好。其实是上中学那会儿养成的习惯，那时候家离学校远，为了多睡会儿，早上他妈会给他摊个饼，有时候是鸡蛋饼，有时候是萝卜饼，从楼上下到自行车棚就得全部塞完，不然等到学校就全坨了，然后叼一塑料壶豆浆边喝边骑车。
把沾到手上的酱舔舔，王凯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倚在那儿看着靳东的背影，那人弯着腰在流理台上不知道干什么，微波炉里还叮着东西，王凯嗅嗅怎么感觉有点栗子味儿。
微波炉响了一声，靳东转身拉开门，栗子的香甜扑面而来，王凯有点愣。靳东回头，戴着隔热手套的手里捧着一碗黄澄澄的栗子肉。
"我看你那么喜欢，扔了可惜，开水烫烫还能剥出来，微波炉一热还挺香。不过比不了刚出锅的，有点粉了。"
王凯咬着下唇，那人走过来，把散发热香的碗捧到他面前："吃一个看看？还有一半没剥完。"王凯捡了一颗丢进嘴里，是有点粉了，稍稍褪了甜味，丢掉了一点水分。他想伸手接过来，靳东让了一下："烫，我给你搁桌上。"
瓷碗底接触到玻璃台板轻微咔得一声，王凯一把抓住又要回厨房的人："别弄了。"
"嗯不弄了，估计也不好吃了。"
"你别这样。"王凯低道。
靳东轻轻出了口气，把他拉坐下："别哪样？"
"我们……我大概不是你想的那样，"王凯咽了咽口水："昨天是我不好，不，全都是我不好，我不该来的。"
"所以呢？"
"所以，要么先这样吧，好不好？"
靳东看着他，把他看得心里发毛，可他知道退不得，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。不能再刻意纵容，对靳东也是对自己也是。
"你的意思是，就当你没来过？"
"行吗？"
"不行。"
男人站起来把他圈在椅子里面，贴着他的耳畔："别怕输，王凯，别怕。"

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