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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衍生多cp】从前从前35

在神话故事里写神话故事，会不会奇怪得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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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天受伤衙口给批了假，实在太闲了，李熏然就心思活络起来，缠着凌太医说家里的事儿。
凌院座出身御医世家，他爷爷，伯爷爷和大伯都做过太医使，现在他也是。
李熏然从来没听凌远说过他爹娘，他好像是他大伯教养长大的。
鼯鼠想啊，人家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呢，他就算不丑吧心里也要有个底儿啊。
而且上次去凌太医家里，都没有看到家人的，多奇怪啊，他是个妖怪屋里都有几个兄弟呢。
凌院座摸着鼯鼠卷卷的头发："我家啊，没什么好说的，爷爷辈儿还在世的都回祖籍隐居了，做大夫的人都注重养生，嫌城里嘈杂。我大伯前年也告老了，我接了他的位子。"
"那，那你爹娘呢？"
"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，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，应该是个贤惠媳妇吧，爷爷大伯都挺喜欢她。"
李熏然有点难过，一把抱住凌远的头："对不起啊，我都不知道。"
"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啊。"凌远笑笑："她要是在，也会喜欢的你。"
"那，那你爹呢，没有当大夫嘛？"
凌太医沉默了一下，轻轻吸了口气："我没怎么见过他，听说他是个真正的医痴。"
"据说我父亲在医术上天赋极高，实际上要超过我大伯，可他不愿意待在京城，他志在这世上所有的疑难杂症。"凌远用手指缠着李熏然的发尾："他一直云游四海，去见识各种各样的怪病，他很看不起这个家，因为我们在他眼里就是皇朝的公务员罢了，不配叫做大夫。"
"可，可是你也不是就为皇帝看病的呀，你还给我看呢，还给卖糖豆的小花她爷爷看过呢。"
凌远笑着摇摇头："他不这么想，他觉得医者天性就是钻研病症，寻药辨草。他只在乎解开难病那一刻的成就感。我娘难产的时候他还在西南瘴地研究疫病。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，最后一次见他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，他回来拿一本书，只给我娘上了一炷香。我爷爷说他大概死在哪儿了，就算是也不叫他入祖坟，因为他对不起妻子儿子。"
李熏然跪坐在床上把凌远抱住："我不喜欢你爹。"
凌远摸摸他的后脖子："我也不喜欢他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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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，娘没了，爹是个混蛋。
李熏然心疼地不要不要地。
在他心里凌远一直是那么英明神武无所不能，好像从来都没有弱的时候。可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回去，回到从前去抱抱那个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，小小的凌太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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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十四是琅琊传统的白花节，倒不是什么祭祖拜先的大日子，就是传说里有位白花娘，为救爱人，在这一天身着毒绢投身火海与一头火烈蜥同归于尽，演变至今成了一个夫妇同归乡里的小祭扫节。
这故事是琅琊传统的启蒙神话，三岁小儿一般都倒背如流。
这天正是谭老板带着赵太医回航的日子，大集其实挺无聊，开始还新鲜，每年东西都一样就没意思了。
国舅爷就买了点儿小玩意儿拿回去讨好下舅子们，赵启平更觉得无聊，不是很懂你们凡人，一个扇子要卖两个金元宝，能扇出台风啊？
不过外邦人倒挺有趣的，见到他就喊：我的老天呐，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人！
要么就是：赞美天神，这一定是仙子下凡！
他第一次被人说漂亮反而没觉得猥琐。
他觉得有趣，谭老板就不开心了，瞪着那些红毛黄毛简直要咬人。
晚上也可劲儿折腾，赵太医感觉不太好，交配是很舒服，可是给咬得满脖子红印被人看，就不舒服了。
现在满船都知道他跟国舅爷的关系，回去估计全城都要知道了，赵启平有点没来由的心虚。
毕竟他上船前还是清白的，这样子会不会显得特别不给皇帝外甥面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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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开到快近清河县的地方，赵启平站在甲板上看着水边的缓山，谭宗明在他身后把他包在衣襟里抱着。
"这片山，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。"
"是吗？就这个吗？"
"具体哪里不知道了，几百年了，山势都变了。"
赵太医忽然回头去看着谭老板："今天是白花节啊？"
"是啊，怎么？"
"你跟我去个地方好不好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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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在清河县码头靠了岸，谭宗明跟当地人买了匹快马。
两人一骑往县郊的山里去，赵启平不停掐算着教谭宗明修改方向。
渐渐深入了野林里，过午了，太阳慢慢收了炽烈，被挡在参天的树外。
马蹄踏着深厚落叶，喳喳地响。
"到了。"赵启平跳下马，站在枯黄的叶堆里，那是一片儿树林，树木很杂，有几颗松子树。
他把马拴好，拉着谭宗明的手走进去。
午后破碎的日光照进来，国舅爷觉得这像场幻梦一样。
金花鼠牵着他在林子里转了一趟，停下来苦笑着说："找不到了，都变了。"
他不知道赵启平找什么，但找什么都好，他陪着就是了。
"我把我师父葬在这里，嗯，大概就是这里。我还跟然然在这里打过一架，你死我活的，然后遇到了琰琰哥。"赵太医低着头声音有点抖。
谭老板捉着他的脸抬起来抵上他额心："你带我来，见你师父他老人家的？"
赵启平很少哭，可现在眼睛却特别模糊："我走的时候跟他说，我会回来看他，没想到等了三百多年，这地方都变了。"
谭宗明抱紧金花鼠，亲吻他眼睛的潮湿，看着这片荒芜的林地，在心里说，您好师父，我叫谭宗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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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林子里耽搁地有些久，因为赵启平居然找到了当年的一颗松树，上面有他刻的字"李熏然这个只会吃和打的二百五！"如今也就能看清楚那个二了。
他记得下面还有李熏然回的嘴"赵启平这个小妖精！"现在也只剩下了个小。
谭宗明摸着下巴觉得还是他家平平骂人水准高一些。
李熏然那个不过是实话实说。
回程的时候日头都开始偏西，赵启平抬头看着飞驰而过的细碎树枝中被扯碎的金阳，那是树顶上坐着赤脚的少女着的白袍被烈焰燃出星斑火点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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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启平知道白花娘吗？"
"三岁小孩儿都知道呀。"
"如果有一天启平有了心爱的人，一定要带着他来给师父上坟。"
"师父您说什么啦，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。"
没有谁会长命百岁，时光永远一去不回。
可是师父，我遇到了一个人，他让我不惧得失不怕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