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D492518274

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

【东凯】九间房(上)

rps勿扰真人。

来,风流房东俏房客梗,昨天采访的后遗症。
下篇有肉预警,au预警,略低俗预警。

见面就搞预警,雷慎。




王凯拖着行李箱钻过长长细巷,平房瓦檐滴着天亮才停的雨,苔边麻雀衔着草籽歪头,看着这个干净的人踩着泥水往深处走,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颠簸出大车开过似的响。
他捏着一张纸,低头研究了一下,又看看巷底四层高的筒子楼,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走进去。中庭随随便便种着些冬青,围满花坛晾被子的架子空着,不知道哪里吹过来的残雨淅淅沥沥从偏圆的一块天落下来。
一楼靠大门的屋门口坐着个花睡衣的妇女在洗衣服,从大塑料红盆里往不锈钢盆捞大裤衩,满地肥皂水,空气里都是又香又胰的皂味儿。
王凯把行李箱立在原地带着笑开口:“阿姨,请问这里是有房子出租吗?”
妇女抬头撂他一眼,用很重的方言说了句“不晓得”,然后随手一掀盆,漂着细白沫的污水哗地炸开,涌进中庭环形的水道里。
王凯赶忙拖着箱子让了让,又看看手里的纸,上面像素极低的彩打图的确是这栋楼。
“小伙子,是不是租房子?过来过来!”中庭那头,一个穿着跨栏背心蓝裤衩的大叔伸过头。
“哎!来了 !”王凯赶紧拖着箱子绕着走道小跑过去。
那大叔正在杀鸡,小公鸡被捏着往脖子上剪一刀,扔进个带木盖的大缸里扑腾,淡淡地血腥蔓延开来。大叔洗洗手望了眼对过屋子,压低声音对王凯说:“那女的男人脾气不好,连带她也古怪,你别放心上。”
王凯愣了愣,笑着摇摇头:“不碍事。”
大叔看看他手里的纸,又打量打量他,把头探到庭外头喊:“东子啊,有人租房,看着挺靠谱的!”
王凯哭笑不得,虽然是好话吧,当人面这么喊出来也挺尴尬的。他抬头往上看,没什么动静,大叔又抽了嗓子喊:“东子,好起了!有人租房!”
一会儿四楼道墙上头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,往下瞅了眼:“曾叔我昨晚上3点才睡的!”
“这会儿都11点了,也该起了!”大叔一边拖出死鸡烫毛一边不耽误抬杠。
“年轻人觉多啊,谁租房啊直接上来,四楼。”那人刚醒的声音有点哑,王凯仰头逆着光也看不清样子,就应了句,又跟大叔道了谢,提着行李箱往楼上爬。
水泥楼梯泛着岁月的青黑和雨后洇的水渍,完整性还可以,墙裙刷着墨绿的光漆,有微微的霉味一瞬就被穿楼的风吹散。阴天加上楼梯道里有点黑,乍明乍暗,王凯爬上四楼时眼睛有些酸酸涩涩地疼,做他们这行的用眼实在透支,所以他大三开始就有了这毛病,稍微一刺激就会红眼睛淌眼泪。
一上来他就看到那个人了,正躬在廊道的水池边上刷牙,穿了身跟楼下大叔差不多的背心裤衩,头发像个窝,低着头一副没醒的样子漫不经心收拾自己。
“您好,请问是您的租房启事吗?”王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。
那人瞥了他一眼,一眼就把他从头看到了脚,吐出一口牙膏水嗯了声:“租多久?”
“我在这边工作,长租。”
房东把牙杯扔到一边儿,扯了肩上的毛巾糊脸:“450一个月不包水电煤气费,押一付三,水电费季度结。”王凯看着他把那一头窝拿水往后抹,落下一绺在额前,才发现这个男人很好看。
大约三十来岁吧,和王凯差不多高但壮实些,五官很深邃,却一点不洋,纯东方的刚毅和锐利。
“我能看看房子吗?”王凯浅浅笑着问。
房东点点头:“我去拿钥匙。”说着提着杯子和毛巾转身进了背后的屋。
王凯歪头往四周看,下面三层都有人在忙活的痕迹,可是这层却静悄悄的,好像除了那个房东没什么人在的样子。这地方环境不算好,可是胜在交通便利还便宜,离他工作的设计院走路也就要15分钟。王凯今年刚研究生毕业,学的是给排水,导师很喜欢他,所以给他找关系介绍了个设计院的工作。这个级别的设计院岗位都是僧多粥少,他很感谢恩师的栽培,也更想好好地在这个城市立足。
他也算生在个小康之家,不过县城的小康之家想在这种城市买套像样的房,恐怕首付就要花光所有积蓄,王凯不愿意让爹妈一下掏出大半辈子的辛苦钱。设计院的工资和奖金都很不错,他暂时艰苦一点,存够一半的首付也就是四五年的事,男人三十而立嘛,三十岁以前肯定能有个自己的家。
那头靳东回屋里放好洗漱用品,透过走道窗看着廊上的年轻人,干净挺拔,微微湿红的眼底很清又有点小小的机灵。靳东在这楼里见过不少人,来住这地方的多少都对钱有不小的需求,在都市人潮里挣扎久了眼里总会有些浑,像这样的还真是很少见到。他舔舔牙花,觉得喉咙有点干。
靳东是个房二代,爹妈有本事,早年拆迁原地还房,他家拆了一大片儿,在这栋筒子楼里面换了整整一层。他老爹是个搞实业的生意人,苦吃了很不少,到老了小毛病都出来了,就带着他妈,把房子都扔给儿子跑去郊外盘了个小农场。其实吃房租他都能过得不错,何况他还开了个电脑配件店,昨晚上就是收了七八十根二手内存条,捣鼓到半夜,九成问题不大,拾掇好了转手能挣一小笔。
从墙上一排钉子中间拿了把钥匙,想了想又放回去,重新取了一把。靳东披了件衬衣走出来,对王凯勾勾手:“这边。”
那屋子就在靳东隔一间,一层防盗门一层木门,打开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味,连续降雨让空气湿润也没有什么飞尘,单层窗帘拉着挡不住阴天蓝隐隐的光,家具上有一层浮灰并不重。
靳东把钥匙随手扔在门口柜子上,摸着开关打开灯又唰地拉开窗帘,把屋里唯一个门也拧开。
“一卧一卫,没有厨房,不过我看你也不会自己做饭吧?要是想用到我那儿去用。”靳东往厕所门上一靠,低头摁手机,一副你随意的样子。
王凯点点头,其实房间一眼就能看过来,一个衣柜一个立柜一个床头柜,一米八的床,四方折叠桌两把椅子,一个冰箱。统统就这么多,他走到厕所门口,靳东戳在那儿动也不动,他挪了两下没看明白,只能低声说:“我能看看里面不?”
靳东嗯了声很慢地直起身,他一动距离就拉近到一个不太合适的地步,两个人中间大约只有两拳,呼吸全糅在了一起。王凯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伸头看看厕所,挺小的,一个洗衣机一个洗手台,过去浴帘后头就是马桶,马桶和对面的墙靠的很近,坐下去膝盖头就要顶到墙了,淋浴头就挂那墙上。不过挺干净,也挺合理,一个人过渡一下足够了,毕竟这么便宜。
他回头跟靳东说:“我租了,能现在就搬进来吗?”
靳东点点头踱到立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两份租房合同:“不过你得自己打扫一下,先交四个月房租,我给你减100吧。”
王凯一笑,掏出钱包数钱:“那就谢谢房东啦。”
合同什么都写好了,看清楚签个名就行,靳东看看王凯那龙飞凤舞的签名,笑了笑:“字儿挺好。王凯是吧?我叫靳东,”他指着自己的名字:“这层都是我的出租屋,白天都上班上学没什么人在,你自己随便就好,你跟我屋中间那个是我仓库,你左面住了个单亲妈妈带着儿子,人还不错,其他人也挺好处的,你处处就知道了。”
王凯点头:“欸,没事儿,我也挺好处的。”
“那,”靳东把一份合同放到他立柜上:“你先收拾收拾?”
“好,你忙你的吧,谢谢。”
捏着钞票和合同走出屋子,靳东觉得有点不得劲,一回头王凯蹲在灰灰的水泥地上翻他的箱子,T恤缩上去低腰牛仔裤边缘露出他后腰一块白花花的皮肉,在雪白的日光灯里,像是块杏仁豆腐。靳东忽然有点饿,他脚下一顿又转回去咳了一声,蹲着的人有点迷茫地回头看他,圆眼里的红润还残留一些,他弹弹手里的钞票:“快中午了,楼下小馆子一起吃顿饭?我请你。”
有人请饭干嘛不吃,特别那钱还是刚从自己包里掏走的,王凯想多吃多赚,正好饿了。小馆子就是杀鸡的大叔开的,临街那面开了个门当门脸儿,招牌上写着“实惠小炒”。那只小公鸡被做成了地锅鸡端上来,热辣辣地,配了土豆特别勾人食欲,靳东又要了个炒花菜,让王凯点的时候,他点了个毛血旺,靳东笑了:“没想到你长这样,口味挺重的。”
“长哪样?”王凯掰开一次性筷子,踩在油腻腻的塑料凳子搁脚上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。
靳东被他噎了一下,一眼望到他眼底的小狡猾,心里麻酥酥地发痒,挠了挠手心故作无聊地攀谈:“你干什么的啊?”
王凯转着洗毛了透明度大减的玻璃杯,里面黄淡淡的普通大麦茶泛着一波波涟漪:“搞设计的,研究生刚毕业。”
“工作找好了?”
“嗯,找好了,离这边不远,明天就上班了。”
“大学在这儿读的啊?”
“是啊,在工大读的。”
“哦,我是你隔壁科技大的。”
王凯乐了,半真半假地笑道:“那要喝点儿,这叫隔墙校友。”
靳东喊杀鸡大叔开瓶啤酒来,老曾笑眯眯地应,一会儿提着酒瓶花生米过来了:“租下啦小伙子?”
王凯点点头:“谢谢大叔指的明路,以后是邻居咯。”
老曾连连说好:“小伙子会说话,以后肯定有出息!”
“对,”靳东在旁边凉凉地说:“曾叔这饭馆就是个副业,他主业看相,准着呢。”
老曾捏了一把花生米瞪他:“净会埋汰你叔,没两句好话!”
厨房喊出菜了,老曾忙不迭去了,靳东嚼着鸭血看着王凯明艳艳的笑容,觉得这个宝没白耍。
这顿饭吃得挺慢,话也没有讲太多,再一见如故也得有个限度,合适谈论的事情统统就那么多。饭后王凯要回去打扫收拾,靳东得去趟店里又磨磨唧唧不想走,陪着王凯在水果摊挑了不少葡萄。
“你买那么多葡萄干吗啊?”靳东捏了一个下来撕了皮挤进嘴里。 

“等晚上邻居都回来了,一家送点儿当认识了,葡萄好分,这个天便宜又不寒碜。”
“你还挺会来事儿。”
王凯笑笑:“我小地方出来的,邻里关系都很亲。老话也说远亲不如近邻嘛。”
靳东眼睛一直跟着他捏了葡萄在揉的指尖,手真漂亮。走到筒子楼大门口,靳东从一楼背道里牵出辆乌黑的摩托。
王凯眼睛一亮:“哟呵,地平线!”
“挺懂行啊,”靳东跨上去把头盔一套,出来吃饭换了牛仔裤和一件破洞T,往这摩托上一配还挺浪子,他露了半张脸歪头看着王凯:“今儿有事情,改天哥带你去兜风。”
“噗,”王凯笑出来:“我又不是哪个大妞儿,我可不坐后头,你改天借我玩玩倒是真的。”
他笑得干净清爽,眼睛的红终于褪了,里面水粼粼的光婉转得像个小河湾,靳东魂儿有点摇,在心里骂了句小妖精。


tbc




评论(50)

热度(713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